引子:四季更迭是生命的轮回,春去冬来彰显生命的意义和人性的本质
《春夏秋冬又一春》是由金基德执导的剧情电影,影片以纪录片的形式,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串联起在与世隔绝中一老一少两个和尚的一生。在平静之中缓缓推动叙事的发展,宁静之中通过影片叙事形象表达着时间的流逝,生命的轮回,记录着两个和尚的人生岁月,在心境平和中思考人生的真谛与人性的内涵。在平稳的叙事中对佛家的禅意进行诗意的表达,在内心静谧之时对命运中的因果关系和人性的善恶进行禅悟。
1、时间叙事
影片是板块式的结构,一年中的四个季节将电影结构划分。导演没有把春夏秋冬这四个季节放在一年的时间内,每一个季节更替中都相差了几十年,这样的安排是一个缩影版的人生,四个季节代表着人生某几个阶段,亦或是人生岁月中的四个内心的心境。影片以春天作为故事开始,春天之中一切都是生机勃勃,世界都是新生的景象,对于还在年幼纯真的小和尚来说,面对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一切都是好奇的,没有师父的教导,一切都单纯的从本心出发,其中包括了伤害动物,而这也种下了一个“因”。长大成人的小和尚在夏天时内心对情感的欲望蠢蠢欲动,夏天是万物活力最旺盛的时期,也是人的内心更容易浮躁,被外面一切所影响内心无法平静的时间段。而在充满欲望的夏季,小和尚的春心萌动,满足了对情欲的追求,一个人生恶果也在慢慢生长。
自食其果发生在萧瑟的秋季,小和尚再次踏入寺庙时没有青春年少时的青涩,带着世俗中的满身戾气回来,春夏季节播撒的“因”在秋季一起都得到了结果,因果相连,小和尚最终为此付出代价,老和尚选择自杀。秋的落寞寂寥一切罪孽都得到应有的结果。秋去冬来,在历经世俗后看透世间一切,小和尚回到了寺庙。冬的单调,雪的洁白,小和尚没有对世俗的渴望,在礼佛诵经中洗净内心的罪孽,寻求内心的静谧之地。四个季节对照四个人生阶段,导演巧妙以四季讲述人生成长,在探究因果时,又来一个春天,故事重新上演,因果再次轮回,人性的善恶再次相生。
2、符号中的因果善恶
影片的每一次季节的开始,院门缓缓推开,首先进入画面的是院门上的两个门神,门在慢慢被推开时,湖心的寺庙,富有幽静之感,寺庙的静谧,佛家之地的神圣是内心最终的皈依。院门作为一个电影符号,它是寺庙与世俗的分割线,门的这边是心灵圣地,那边是世俗的繁杂,以院门为界线,门上的护法来守护佛家的清净和维护佛家都一份戒律。在寺庙里的摆设之门也有此象征,小和尚刚开始心中有门所在,眼前自然是有门有墙,当内心的欲望不断膨胀,内心已经没有门的存在,更没有墙的存在。小和尚无视的这些正是维护内心清净的界线,没有界线,世俗欲望冲动的一切也会随之而来,因果关系随之产生并埋下禁果。动物在影片出现的次数,每一次出现的动物都是不同的隐喻,都有不同的特点。
蛇本身是危险的,它的出场带着危险的信号,从一开始想要接近年幼小和尚时的危险感再到后来长大后的小和尚看到两条蛇而激起内心的情感欲望,欲望的推使下小和尚的内心渐渐对规矩的无视,蛇由本身是危险信号变成小和尚将要摘食禁忌之果的预兆。而秋天时,小和尚被抓走,内心无法平静,被世俗所束缚的老和尚在湖中自焚之时,一条小蛇从湖面滑过去,在老和尚的衣服上平静的待着,此时的小蛇没有危险的信号,渐渐滑过湖面的波纹,带来一种一切尘埃落定的平静之感。蛇的意义改变,小和尚和老和尚的境遇有所改变,从情欲的代表到静谧之感的点缀,一切在因果更替交换中,人性善恶终究付出代价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3、东方禅意的影片风格
电影《春夏秋冬又一春》的画面富有静谧的美感,在空镜头中,画面里春天的湖水静静流淌,蓉树的嫩芽安静生长着,湖中的寺庙在湖面静静漂浮着,岁月静好的美感跃于流动的影像之中。多个空镜头慢慢呈现出来的湖面风景极具佛宗禅意之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导演金基德致力于打造具有诗意的佛家净地,一片山水之景,一座悠然寺庙,一艘小船,在寺庙的一角挂着一个风铃,小船上当普度众生的菩萨像和墙壁上的佛像都在渲染着佛家的清净之感。在小船上的普度众生像与小船的作用紧密相连,小船是寺庙与院门的连接物,寺庙里是和尚礼佛净心为众生祈福超度心灵的地方,小船将院门外的人即世俗中人带到寺庙,再由小船送回到世俗中,以此完成生命的超度心灵的净化。
墙壁上的菩萨画像占据了整面墙壁,对于寺庙里的小和尚和老和尚都有警醒之意,菩萨画像注视着远方,看透着尘世中的一切。在漂浮的湖中寺庙就像每一个人的人生,在没有获得内心的平静之时只是在尘世中不断探寻,不断被私欲所困,慢慢积攒着满身的戾气,只有在万物凋零的冬季,一切失去诱惑力时,心中的欲望减弱,换来内心的片刻淡然,而此刻湖中的寺庙不再浮动,在洁净的雪地中圣洁的佛家之地获得内心的超然。诗意的电影画面与佛家静净的意蕴相结合,在静谧时光的流淌里,感知尘世的佛家禅意,探寻着人生的因果与人性的善恶。
结语
当看淡世事的沧桑,内心已安然平静时,内心便到达超然之境。电影《春夏秋冬又一春》中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时光的悄然流逝,每一次依从内心的行为都为未来的某一个时刻种下一个因果,因与果的循环,人性的善与恶总是在所处的环境中,生命轮回中不断的转换。生命不断轮回,在经历人间尘世之后,从充满欲望的世俗中回归到自己的本心。